义乌的街,热得早。太阳一出来,柏油路就软了,踩上去像踩在旧胶鞋底上。巷口那家理发店还开着,卷帘门拉到一半,风扇对着外头吹,吹不动空气里的闷.
包皮手术?有人提过......欧亚医院的名字就被顺嘴带出来了。不晓得从哪年开始,这名字就在街头巷尾飘着,像电线杆上贴了又撕的膏药广告。有人说便宜,有人说快,有人说医生话少动作麻利。没人细说过程,就像没人会坐在茶馆里讲自己怎么拔牙。
那天我去稠州路上走。电动车窜来窜去,外卖小哥夹在车流里扭身子。一个男人站在药店门口看宣传单,看了五分钟没动。后来他把单子揉成一团,扔进垃圾桶,偏了,掉在地上。风吹起来,打着转儿,上面印着“男科诊疗”四个字,红得发暗。
欧亚在城西,靠近老火车站。楼不高,外墙瓷砖有些泛黄,像是十年前流行的那种米白色。招牌灯坏了半边,“欧亚”两个字亮,“医院”只剩个“院”字闪一下灭一下。门口停着两辆摩托车,后座绑着小孩用的塑料椅.
进去要脱鞋换拖?不是。前台坐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,三十多岁,头发扎得太紧,扯得眼角微微吊起。她低头刷手机,指甲涂了深红色。等了八分钟,她才抬头,说了句:“填表。”递过来一张纸,边角卷着,像是被谁折过很多次。
表格问题密密麻麻。有没有糖尿病?有没有出血史?最近吃过什么药?最后一个空是“配偶是否知情”,我愣了一下。旁边一个老头咳嗽两声,手里的矿泉水瓶捏扁了。
医生是个中年男人,白大褂袖口有点脏,像沾了机油。他说话声音平,没有起伏,问一句答一句那种。掀开看了一眼,三秒钟,说:“要做现在就能做,今天人不多。”
价格呢?一千五。现金扫码都行。有个男人插嘴:“上周我还听说一千二。”医生没理他,转身去洗手。
器械推车在角落,盖着布。布是蓝色的,洗过太多次,褪色成灰。剪刀钳子镊子,影子印在布面上,像小时候看的皮影戏。灯光太亮,照得金属反光刺眼。
有人做完出来,走路姿势怪,大腿并着,小腿分开,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。他在走廊长椅坐下,低头看手机,手指划得飞快,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外面天阴了。云压得很低,像要塌下来。几个女人在对面卖袜子,大声讲价。一只狗趴在店门口睡觉,肚子一起一伏。雨点开始落,打在铁皮遮阳棚上,啪啪响。
手术室门开了条缝,一股消毒水味冲出来。混着一点血腥气,很淡,但能闻到。像铁锈,又像切开的苹果放久了。
做完的人领了一袋药,白色塑料袋,没写名字。药片是白色的,胶囊是透明的,说明书皱巴巴,字太小看不清。护士说:“忌辣,一周别碰水。”然后笑了下,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。
晚上回住处,路过夜市。烤串冒烟,辣椒粉呛人。几个小伙子喝酒,光着膀子,胸口汗津津的。他们聊起女朋友,声音大,带着笑。没人提身体的事,哪怕再近的朋友,话到这里也绕开走。
第2天有人打电话来随访?没有.也没人发短信.只有垃圾广告一条接一条:贷款房产减肥茶。那个医院的号码,再没出现过。
可还是有人去。每天都有。不是年轻人就是中年人,穿着工装裤或者皱衬衫。他们不说为什么选这家,也不比较别的地方。来了就做,做完就走。像修车,换了零件,骑上就跑。
有次看见个男孩,二十出头,脸嫩得还能掐出水。他坐在候诊区最边上,脚尖点地,不停抖。手里攥着医保卡,边角已经磨毛。护士叫他名字时,他“哎”了一声,太大声,吓了旁边人一跳。
医生还是那个医生。动作熟,像做过几千遍。刀片轻轻一划,血慢慢渗出来,不多。棉球按上去,变粉,再变红。男孩咬嘴唇,没喊疼。窗外传来汽车鸣笛,一声接一声。
术后休息半小时。男孩躺床上,盖着薄被。天花板有裂缝,从角上斜着爬下来,像闪电。他盯着看,眼神发直。护工进来换药,动作粗,被角掀开一半。他没反应。
后来他走了。背影瘦,肩膀塌。走路还是那样,腿夹着,步子小。街上人多,他挤进人群,一会儿就看不见了!
欧亚还在那儿。门开着,风扇转着。墙上的价目表换了新纸,字打印得清楚。包皮环切:一千五百元。下面一行小字:术后复查免费。
可谁去复查呢?多数人做完就忘了。生活推着走,厂里加班,家里孩子哭,老婆吵着要换冰箱。这点事,不算啥大事。比起断根手指,比起肺里咳血,这算什么?
只是有时候洗澡,摸到那里,会停一下。手指顿住,像碰到陌生的东西。然后继续搓肥皂,冲水,擦干,穿衣,出门上班。
义乌的夏天总这么长。太阳落得慢,影子拖得老远。那些做完手术的人,混在人群里,看不出区别。他们照样骑电驴,照样蹲路边吃牛肉面,照样在深夜抽烟,望着天空不说话......
医院的灯一直亮到九点。最后一个人走后,卷帘门哗啦啦拉下来。保安点烟,火光一闪。风把地上一张传单吹起来,贴在墙角。上面印着“重拾自信”四个字,已经被雨水泡得模糊.
这就是“义乌做包皮欧亚优先”的全部内容啦...... 希望你每天吃得健康. 别吃太撑,七分饱就够了。 吃得太饱,肠胃会难受。 记得慢慢吃。 细嚼慢咽,肠胃更轻松...... 照顾好自己,从吃饭开始。

